最後一次流淚的機會2006-09-29

今天這一場雨,不算多大,但足夠暫時留下妳的腳步。
「真的決定要離開?」
「嗯…我…機票買好了…是明天下午…」妳低著頭
「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呢?看看還有缺什麼沒有。」
「嗯,都差不多了吧…謝謝你。」
「嗯,謝什麼,應該的啦!」
終於,雨還是停了,綠燈一亮,妳就緩緩的離開Starbucks騎樓。該走的,還是得走呀!我就連妳的背影都摸不著,因為午後的陽光,就在我們身後,將妳的影子往對街拉去,但妳是否注意,此時我的影子覆在妳身上,妳腳前?
我想,一定是剛才咖啡加太少的糖了,我現在,感覺都是苦的。下午兩點零六分,妳出現了,在中正機場門口處,在機場將近兩小時的等候,如今我卻多麼希望,妳別出現。
我發呆了,直到妳走到我身邊拍醒我。
我想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妳了吧,所以我只想多看妳幾眼,從中正機場大門口到我的座位,就這麼幾公尺,但我就是不願錯過。
「你這研究生,這時候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裡唷!!混唷,呵」妳帶著笑,說著。
「沒差啦!!研究室裡悶死了,反正我也是僥倖運氣好考上的啦!一路不都這麼混上來了。」我努力讓自己擠出一絲笑。
起身,幫妳提起行李。
「妳爸媽沒來?他們忍心讓你這獨生女孤單來搭機唷?」
「我叫他們別來的啦,我可不希望像電視劇,上演機場告別劇唷!!這邊人那麼多,我可不想在眾人面前哭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呢!!」
「妳呀,本來就是小孩子啦,呵」
「哪有阿!!我今年都大學畢業了唷!!亨」
「嗯………….」我低聲說著
「你說啥麼…??聽不到啦」
「在我心理…妳永遠都是個小孩子,妳是如此的需要人照顧…」
「我…」妳收起了笑,欲言又止。
「英國,好遙遠的地方呀,我從來沒想像過到那邊呢,想不到,妳二、三十多個小時後,就要到那邊了…」
「嗯…」此刻的妳,眼神更落寞了。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<<您有一封新簡訊>>三個多月前的某個週末凌晨兩點多,突然收到妳的簡訊──
「我決定,要去英國了」
短短一行字,卻給我極大的震撼!!曾經,妳跟我提到,若能去英國留學那有多好,但其實妳還是很想留在這片土地上的。是因為他吧!!我知道,會讓妳做出這種決定的,只有愛情了!!妳不可能單純只為想讀書,而前往英國。
哪晚稍早,我早在BBS留言板上,看到你們的留言了。
我一直無法清楚了解,你們之間的問題,都幾年下來了,這段愛情,妳一點也不快樂的,不是嗎?或許,他條件真的太好了吧,哪個女孩能割捨?
就如同…我無法割捨妳一樣。終於你們還是分手了,我高興嗎?早已習慣麻痺的我,相較起高興,「驚訝、心疼」更是佔了99.9%
我早在兩三年前,心理準備好幾年後,看妳跟他幸福快樂的步入紅毯。想不到,你們之間的問題,又或者說是他的問題吧,依然沒解決。我很心疼妳…。
那三個月來,雖然是研究所學生,但我卻幾乎天天去找妳,陪妳散心、聊天,我盡我一切所能的照顧脆弱的妳。奔波在研究所與妳之間,或許我該很累的,但,我早已習慣了,
從高三那年起,我不就已開始奔波在聯考與妳之間了嗎?我知道,我要不到妳那份幸福,但我可以盡力我我所擁有的,賦予給妳,填滿妳幸福裡的空缺。終究,今天在Starbucks裡,妳還是跟我說決定要離開...
「那邊天氣比較溼冷,妳鼻子容易過敏,自己多注意唷!!」
「嗯,謝謝」
「那邊生活方式跟咱們台灣人可是差距很大唷!!。多仔細觀察學習,才不會吃虧唷!!」
「嗯…」
「跟過去會有時差問題呢,日夜跟我們顛倒,。妳在機上就好好休息吧,不然到邊會錯亂內。」
「嗯…」
「還有阿…」
「ㄟ!!好了啦!!想不到你比我媽還囉唆唷,呵」妳笑了。
「拜託,要找這麼關心妳的朋友,可不易阿!!」我也笑著。
「我知道啦,一直以來妳都是最關心我的人阿。」
在妳眼神裡,我似乎看到了一種叫感動的東西。是呀,幾年了,我都懶得數了,一直這麼自然而然的付出,在朋友眼裡像個傻子,但我沒求過任何回報,因為,能認識妳,能當妳的好朋友,我真的夠幸運了!!
「兩點四十分…往…的旅客請準備搭機…」
兩點三十分了,不知不覺,我們就這樣站著聊了十多分鐘了。我捨不得妳呀!!我恨不得,機場沒有廣播服務提醒搭機時間。
「你知道嗎?」
「啥?」妳沒有轉身,楞楞望著我問了這麼一句。
「其實我很希望,在途中,機票掉了,壞了破了…。這樣,我就可以說服自己,是老天執意不讓我去的…。我真的好掙扎阿…為什麼…」妳掩著臉,但掩不住竄流而出的兩行淚。
「其實妳掙扎的,不是這張機票,而是…那段戀情…」我拿面紙給妳,輕聲道著。
「我…真的沒辦法呀…」她聲音顫抖著。
「我能了解…就像…就像我無法放下妳一樣…」
雖然妳早知我一直喜歡著妳,但我們都很有默契的不提,今天,我知道,不說的話,將是遺憾…。
「幾年來的一切,我一點也不求回報,我只希望妳能過的好一點,可以問妳…我這一切,妳…有感覺到嗎…?」我的聲音竟也顫抖著。
「我…」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兩點四十分的飛機終究離開了,這是不變的結果…。
只是,淚溼的機票在她緊握的手裡,而她,在我懷裡,放肆的哭…。盡量哭吧!!所以不快都哭出來吧!!因為,以後的日子,我不會再讓妳哭泣了。
「哭吧…這是妳最後一次流淚的機會唷…」我在她耳邊輕笑說著。
「…」妳也露出了笑容,一個我等了六年的笑容…。